佛甲草

【八贤王x嘉仪公主】公主的月光

在b站上看到了一个一年多前的剪辑,道明叔的八贤王和和刘诗诗的嘉仪公主的cp,这个神奇的脑洞居然还挺带感!于是问了up要了授权,冲动之下写了一下!

擦,冲动是魔鬼。本来都忙得要死要活了,还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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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月光



乾兴元年刚过正月,东京汴梁便密密得下起雨来。虽说春雨贵如油,可一连十几天不见太阳,整个都城都侵泡在冷冷的水气里,更别说在这倒春寒的时节里,让人从心底里都泛着彻骨的寒冷。

延庆殿外密云低低的压着宫檐,望不到头的乌云压得人心里发慌。高卧龙床的皇帝赵恒病情每况愈下,昨日晚间已经停了饮食,只凭人参和药汤吊着,整个大宋朝堂上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明年恐怕年号又得改了。

刘皇后半倚在榻上,举着帕子压了压干涩无泪的眼角,有些失神的看着龙床上这个气息微弱的九五之尊。她十五岁进了王府,又做了十年的皇后,这个人给了她宠爱也给了她尊荣,可那又如何呢?早年的恩爱早在这莺莺燕燕和后宫倾轧中消磨殆尽,她只能凭着手里的荣宠,去换生前身后的荣耀。

殿门被轻轻推开,瞬间传来偏殿里侍疾嫔妃的哭泣声,刘皇后蹙起蛾眉刚要发作,一个宦官赶紧上前耳语道:“禀皇后,庞大人有要事求见。”

刘皇后按下心中的烦躁,低声道,“传杨淑妃前来侍疾。”说罢起身,款步向偏殿走去。

不大的偏殿里密压压的凑着有品级的十多个妃嫔,门窗紧闭却并未掌灯,从乌云中渗透过的零星的光乏力的投在殿中让每个人的表情都昏暗不明。低低的啜泣伴着外面沥沥的雨声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刘皇后低呵道,“都哭什么?皇上还没驾崩呢!”

众妃嫔吓得一哆嗦,刘皇后向来威仪足,这么一呵斥有几个品级低胆子小的妃嫔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刘皇后懒得理她们,转出偏殿向东阁去了。

大理寺丞庞吉搓着手在东阁中来回踱步,皇上的龙体每况愈下,龙驭宾天也是随时的事情,他谋划多年,广培门生,软硬兼施斩掉太子赵祯的羽翼,与刘皇后一起逼得八王爷八九年来远离朝堂。如今事已至此,庞家满门的生死荣耀就在这一瞬之间了。

“庞爱卿。”两个宫女打了帘子,刘皇后踱步而进。

庞吉连忙见礼,“微臣庞吉,参见皇后。”

“爱卿平身。爱卿有何事要见本宫?”刘皇后端坐上首,神情淡漠,仿若不知庞吉心中所想。

庞吉也不言语,端过桌上的茶盏上前,沾着茶水在刘皇后跟前的桌上只写下一个字。

刘皇后心中一颤,手里的茶险些端不稳,直直望过去,“现在?”

庞吉点头,“就是现在!”

刘皇后的嘴角抿成一条线,神色不定。庞吉看出了刘皇后心中的犹豫,凑上前低声道,“禀皇后,如今八贤王一行已过青州,不日便会进京。这几年八王爷节度镇海、定州、镇州、太原军务。一旦泰山崩,十三岁未经世事的太子和少年老成手掌军务的王爷,即使您当上了太后,您这位子坐得稳吗?”

刘皇后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喃喃道,“不会,八王爷不致于此。”

庞吉摇摇头,“皇后,八王爷是皇家血脉,难保不会效太宗事。”

“啪!”刘皇后手里的茶盏碎在了地上。

皇家的争斗如恶鬼抢食,可以杀人灭口,可以栽赃陷害,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独独不能把自己的命赌在别人的身上。刘皇后起身而立,就这样吧,在这深宫讨生活,谁的手上没有无辜者的鲜血呢。

淑妃杨氏为皇帝掖了掖被子。这深宫中的女人,从进了宫那天起,万事都系在皇帝一身,要依仗着皇帝的宠爱过日子,没有宠爱的便依靠着儿子过日子。她一生无子,只有过一女也在出生后不久夭折了。皇帝对她说不上有多宠爱,倒是仁厚,给了她淑妃的位子。不过,她也知道,皇帝只给了她一半的淑妃,另一半是皇后给的。

刘皇后再次回到延庆殿内殿时,正看到杨氏在给皇帝喂人参汤,一匙的汤水,洒出大半。她知道,皇帝已经进不下去什么了。

杨淑妃见皇后进来,赶忙放下汤碗起身见礼,皇后摆摆手叫她免礼。这些年来宫中众人,也只有一个杨淑妃能入得了她刘娥的眼。不算多美丽,够安静,够聪明,不争不抢,更主要的是没有子女。

“淑妃啊,”刘皇后站到窗侧唤杨淑妃,“我记得你姐姐是嫁给了震威将军了吧。”

杨淑妃心一紧,在这敏感时刻,她不明白皇后怎么突然问道了她姐姐。

“回皇后,是的。”

刘皇后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惋惜,“震威将军,是个忠臣啊。”

浓云重重裹着雷雨重重压下来,惊雷密布,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一室的阴暗让每个人都如鬼魅般阴冷而绝望。

杨淑妃跪在青石地上,哭得泪流满面,一个个头磕得咣咣作响,不一会儿便血流如注。

昼夜交替之时,雨势终于见小,外面的暮色也多少透出些轻薄的蓝,恍恍惚惚,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黎明还是傍晚。

掌灯太监挑着宫灯沿着殿檐,把宫灯一个个挂到檐边的铁钩上。整个延庆殿仿佛从幽暗的阴曹地府挣扎出来,终于来到了阳间。

龙床垂挂的黄绫缎子并没有合拢,松松散散的搭在帘钩子上,烛火透过床帘,幽黄映在赵恒那张青灰的脸上,倒显出几分诡异的红润。龙床前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人,是一干诊脉的太医和候旨的宗亲近臣。

十三岁的太子赵祯跪在前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嘴里喃喃的,“父皇,父皇~”

可能儿子的呼唤真就激发出真宗皇帝那仅剩的一丁点儿力气,嘴里竟能发出“呜呜”声音,继而哼出了字句,“太子,太子~”

赵祯赶忙匍匐上去,一把攥住父亲的手,“父皇,儿臣在这儿。”

真宗帝浑浊的目光无焦点的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刘皇后的脸上,“贤王呢?”

刘皇后被这么一问,突然心里一阵发虚,还是定神上前,“回陛下,八贤王已过青州,至多再有两日便可进京了。”

真宗皇帝干瘪的手攥紧了太子,嘴里是含糊不清的愧疚,“朕……朕对不起老八啊……太子……”赵祯双膝向前蹭了蹭,更靠近些,只听到一句,“你即位后,要多仰仗贤王啊……”

五日后,从定州而来两队人马,一队乔装夜行偷偷进了八贤王的官邸——南清宫。另一队人马手持震威将军程涛呈给当今的奏疏,大张旗鼓策马官道进了宫。

时年仅有十九岁的八贤王赵德芳立在湖心亭中,手中紧紧攥着绢帛,“还……还有活口吗?”

跪在地上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然年少,但体格健硕,又气质沉稳,“回王爷,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娃儿还活着,已经被接进宫了。

清晨的薄日让湖面蒸腾出水气,让湖对岸的山石在水气中扭曲了面目,显出诡谲的形状。赵德芳的鬓发上已经沾染了水珠,脸色灰尘,只余一双明目,清清亮亮又幽幽深深,映出这朝局暗流下的穷山恶水。

赵德芳理了理身上的素衣,挥手,“走,我们进宫。”

大行皇帝发丧,举国缟素,前朝的臣子后宫的妃嫔乱哄哄哭做一团,宗室皇族里最尊贵的八贤王沉着脸色,威风八面又一丝不苟的主持着丧礼。只是在最后关节,看到被太监捧着诏书过来时,终于挂不住脸色,拂袖而去。

震威大将军程涛蒙受先帝皇恩,万死不能报,如今龙驭宾天,夫妻双双愿随先帝而去,为先帝在阴间保驾护航,可怜五岁爱女从此孤苦,上感其忠心,封此孤女为公主,封号嘉仪,由杨氏照顾抚养。

年轻的八王爷脸色阴沉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得喘不上气来的女娃,一丝丝憋闷从心底荡开。女娃儿哭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更是蹭了他一袍子,八王爷一时心软,弯身腰身欲抱起这个女娃,却听后面有人轻喊了一声,“八王爷。”转过头,是殿前侍郎何信。

何信凑上前去,“这个女娃儿,性命无碍。只是这山雨欲来之际,还请八王爷保重自身啊。”

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一个手持金锏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未及弱冠便封亲王,叱咤边关,节度四路大军的当朝亲王,如今却抱不起一个五岁的女娃儿。

因为一转身,便是万丈深渊。

“何大人,你说得对啊!”

早春二月的风,竟裹着片片雪花撒下来。众人的素白衣袍被风卷得翻飞,八贤王赵德芳紧了紧素白蟒袍玉带,抬头望着沉暗无边的天色。

“好冷啊!”

乾兴元年二月十九日,宋真宗赵恒于延庆殿驾崩。

十三岁的太子赵祯即位,由刘太后临朝称制,封杨淑妃为皇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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